第(2/3)页 穿着正装白发苍苍的柯尔曼先生上台后,轻抬了悬挂鼻梁的单镜片,作为通识课的教导老师,讲授“神秘现象”也是重要的教学内容之一。 毕竟通识这门学科其实就是人对社会认知的总和,简单来说就是常识。 “事实上,‘幽灵船’的概念最早来自于一百年前,瑞恩王国改良蒸汽机后提升了整个北大陆的科技水准,也让马力更足的铁甲船在大海上纵横。 从此各国大量的铁甲舰队开始对世界进行探索,开启了我们熟知的大航海时代,不久后便在世界另一端发现了南大陆。在这期间,许多外出探索而神秘失踪、沉海、失事,许多年后又被发现仍在海上航行的船只通常被称为‘幽灵船’。” 塞缪尔·柯尔曼讲述这个概念时,悲哀的叹息了一声。 “也正因为钢铁、大炮与巨舰的新时代到来,殖民统治让北大陆的国家真正站在了世界前列。 比如最先出海积累原始资本的巴尼亚,开启工业革命已经成为一方霸主的瑞恩王国,富裕强大的兰蒂斯共和国,广袤无垠资源丰富却稍稍落后的萨罗伦帝国。 以及近几十年靠发动战争崛起,怀着雄心壮志的拜亚王国。 这些国家靠着海上殖民贸易完成资本原始积累,对南大陆诸多落后的国家地区进行殖民统治,这才有了现在北大陆的繁荣稳定。” 显然,作为一名通识课程教师,上课时教学历史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果然,人类文明每一次前进的道路都充满了血腥味。” 凃夫代入后叹了口气,他无意去做正确与否的评价,因为拜亚王国现在穷兵黩武的战略,只是为了在世界发展的前列中不掉队。 “孩子们,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先生,幽灵船的存在是真的吗?”问话的是刚刚那位篡纸条的同学。 “当然,因为许多原因,诸如遭遇恶劣天气、面临他国舰队袭击以及一些海上奇怪事件都会导致幽灵船的产生。” “这些传说中的幽灵船危险吗?” 又有学生发问。 柯尔曼沉思后认真点头:“是的,理论上来说这种现象的发生具有一定危险性,尤其对于普通人。大海总是充满着未知和不确定性,黑暗中隐藏的动乱大多来自于此。 值得一提的是,一旦在未来遇到类似的奇怪事件,同学们一定要求助于警务厅。” 忽然间,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断了教室喧哗的氛围。 “柯尔曼先生,这艘船既然在利茨出现后又消失了,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它吗?” 凃夫表情平淡,手心却捏了把汗,生怕被看出破绽,大胆的尝试着在别人发问后再抛出最核心的问题。 听到问题的同时,这位老教师苍白的眉头皱起,“据我猜测这艘幽灵船的存在是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或者是存在于传闻中的灵界。 东港的短暂出现又迅速消失或许是处于某种机制,但在神秘机制暂未被触发前,船又是处于存在状态,这就导致船无法被观测。” 凃夫顺着老师的回答思考,想到了某个著名的物理实验。 “不如换一种方式思考,假设大海是一座封闭盒子,幽灵船则是在盒子里无序漂泊,并且随时都可能触发机制遭遇海难。 船现在处于死与活的叠加状态,它是既存在又消失的船,所以能否存在的关键取决于是否能观测。” 他转而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新的思考点:“或许它本身就是既存在又消失的船。” “既存在又消失?” 柯尔曼老师对这个具有二象性的描述颇具兴趣。 他两只皱巴巴的手掌无处安放,一次又一次轻薅着毛发稀疏的额头,几根发白的卷毛款款掉落。 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先是感到兴奋,接着目光变得尤为呆滞。 终于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以塞缪尔·柯尔曼的渊博学识,隐隐发觉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问题背后,似乎藏着一个庞大的、神秘的真理世界。 “如果您能明确定义这个问题的原理,或许后世的学者会将幽灵船问题统称为‘柯尔曼的船’。” 凃夫适当的开了个小玩笑。 “‘柯尔曼的船’,这个名字听着真不错,可惜这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古板老头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因为想要寻找到这艘幽灵船,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 他并未详细的给出答案,对于一位从未有成果拿得出手的学者,没什么比因为自身的渺小而无法窥视真理世界更糟糕的了。 凃夫摆摆手,用安慰的口吻说:“于现代科学而言,我们就像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时而发现了一块光滑的石子,时而发现一个美丽的贝壳为之而高兴。 或许那浩瀚的真理海洋就展现在我们面前,却全然不被发现。” 凃夫努力保持微笑……希望我不会被苹果砸到,也希望牛顿老爷的棺材板能压得住。 高年级班的教室里,学生们早就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并不理解“柯尔曼的船”是一个何等伟大的假设命题。 “是啊,科学实际上就是这样一片真理海洋,能在沙滩捡到贝壳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柯尔曼先生听完后,使劲晃了一下脑袋,释然一笑,“至于那艘幽灵船,就让它见鬼去吧,那是大人物们该头疼的事。” 座位旁边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学生小声嬉笑: “那些怪胎们这下有得忙喽。” 凃夫转头打量了他几眼,才想起来这人是班上号称“快嘴比利”。 想必每个人在上学时期班上都会有一个这样的人,掌握各种八卦,消息灵通,堪称现实版百晓生。 比利同学就是这样一位典型嘴比脑子还快,而荣获了“快嘴”这个称号。 “怪胎?”凃夫在这个词上发出重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