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明生失声道:“是她!原来是她!” 江玉郎道:“你认得她?” 李明生嘶声道:“她就是那卖艺的女子,白凌霄大哥就是为她死的……那矮子想必就是那天被我掴了一掌的人,难怪他要找我报仇!” 江玉郎笑道:“更妙了,更妙了,梅花门下,居然做了江湖卖艺的,你们为了避仇,居然不惜做如此低贱之事,这点我倒也佩服。” 那高大的黑衣人也撕下黑巾,果然正是海四爹!他咬紧钢牙,厉声道:“你放开她的手!” 江玉郎道:“放开她的手也可以,但我却要先问你,那日一掌就打死白凌霄白公子的人究竟是谁?此刻在哪里?” 海红珠娇呼道:“你想找他,你这是在做梦!” 江玉郎微笑道:“哦,做梦……” 他手掌一紧,海红珠立刻疼出了眼泪,却仍然咬牙呼道:“像你这样的人和他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说到后来,她声音已颤抖,显然已疼彻心骨,但她死也不肯住口。 海四爹怒吼一声,铁拳直击江玉郎背脊。江玉郎头也不回,身子也像是没有动,海四爹的手臂却已被他夹在胁下,再也动弹不得。 海四爹面上青筋暴现,冷汗迸出,手臂似已将折断。他昔日本也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但此刻到这少年面前,武功竟连一成也施展不出,长叹一声,顿足道:“罢了……” 忽听一人凄声道:“我的‘神枢’穴疼呀,江玉郎,你还我命来!” 呼声尖锐凄厉,实在不像是人的声音。接着,一条人影自江岸旁的草丛里飘了出来。 夜色中,只见他披头散发,满身油污,七分像鬼,却连三分也不像人。身子飘飘荡荡,宛如乘风。 他呼声凄厉,模样像鬼,身形更如鬼魅,深夜江畔,骤然瞧着这样的“人”,谁能不被骇出冷汗! 小鱼儿咯咯笑道:“黑心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在‘四海春’的厨房里,下毒手害死了我,你赔命来吧。” 江玉郎的手已松开,身子后退,嘶声道:“你……你……” 像他这样的人,本不会相信鬼魅之事,但此刻却又实在不能不信。只因他确信自己点着那人死穴时,那人是万万活不成的,而那日在“四海春”厨房里的事,天下谁也不知道,此“人”不是鬼是什么? 他牙齿打战,连话竟也说不出来。双狮父子瞧见他怕成如此模样,也不由自主随着他往后退。 小鱼儿道:“你想跑?你跑不了的……跑不了的,快拿命来吧!”他龇牙笑着,一步步往前走,身子摇摇荡荡,似将随风而倒。 海红珠也瞪眼瞧着他,突然脱口大呼道:“是你!小呆,是你么?” 小鱼儿形状虽然又改变了,但那双眼睛,那双令海红珠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眼睛,她又怎会认不出?她呼声出口,才想起自己错了,但已来不及。 小鱼儿暗暗顿足道:“该死……” 江玉郎果然已瞧出其中有鬼,身形动处,直扑过来,轻风般拍出七掌,如落花缤纷,满天飞舞。 海四爹等人瞧见变幻如此奇妙,出手如此轻灵的掌法,都不禁为之失色,海红珠更是为她的“小呆”担心。 小鱼儿却阴森笑道:“你还想杀我?你已杀死过我一次,再也杀不死我了!” 他身子飘飘站在那里,像是根本没有闪避,但江玉郎七掌拍过,他还是好生生地站在那里,这轻灵迅急的七掌竟似没有沾着他一片衣袂。 别的人瞧得目瞪口呆,江玉郎更是心惊胆战,狂吼一声,又是七掌拍出,掌势更急、更狠,但小鱼儿还是动也未动。这七掌还是沾不到他的边。 小鱼儿龇牙笑道:“你再也杀不死我了,此刻你难道还不信?” 江玉郎身子颤抖,额上已迸出一粒粒冷汗。别的人瞧见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也是手足冰冷。 江玉郎的十四掌竟真的像是打在虚无缥缈的鬼魂身上,他们亲眼瞧见怎能不信?怎能不怕? 海红珠瞪大了眼睛,眼里已满是泪水,但这已不再是悲伤的泪,而是惊喜的泪、兴奋的泪。 只见小鱼儿一步步往前逼,江玉郎一步步往后退,他手脚都已似有些软了,竟再无出手的勇气。 双狮父子自然已退得更远了,退着退着,转头就跑。江玉郎也突然全力跃起,凌空一个翻身,逃得比他们还快一倍。 小鱼儿也不追赶,瞧着他的背影,喃喃笑道:“我不想杀你……实在不想杀你!” 海红珠已扑了过来,颤声呼道:“小呆,我知道还能见着你的,我知道……” 小鱼儿咯咯一笑,道:“谁是小呆……我是鬼……鬼……” 海红珠刚扑过来,他身子已旗花火箭般斜斜掠过三丈,凌空再一转折,“扑通!”落入了江心。 海红珠扑到江边,又痛哭起来,嘶声道:“你若不想见我,为什么要到这江边来……你若想见我,为什么见了我又要走?为什么……为什么……” 小鱼儿尽量放松了四肢,漂浮在水面上。冰冷的江水,就像是一张床,天上繁星点点,他觉得舒服得很。 他总算已瞧过了他想见的人,虽然他们的变化不免令他惊奇,虽然他只瞧了一会儿,但这已足够了。 这几天来他怀疑不解的事,此刻总算也恍然大悟。那紫衣白面少年的确是和江玉郎在暗中勾结,而江玉郎却显然是“双狮”镖局的幕后主人。 那么,赵全海与厉峰的被毒,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他们杯中的酒,正是那白面少年倒的。他想着想着,突然几根竹篙向他点了过来。 他先不免吃了一惊,但立刻想到:“他们必定以为我是快淹死的人,所以要来救我的。” 他暗中好笑,索性闭起了眼睛。只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上了一条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