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江玉郎呻吟一声,真的晕了过去。 他自然不是被骇晕,只是被气晕了。 铜灯里油已快干了。 江玉郎乖乖地爬回那地洞,乖乖地加满了油,又带出些清水食物,乖乖地送到小鱼儿面前。等到小鱼儿吃完了,他才敢吃那剩下的。他爹爹此刻若是在旁边瞧见,只怕要气得直翻白眼,只因他对爹爹都从来没有如此孝顺过。 小鱼儿抹着嘴,喃喃道:“只剩下最后一间屋子没有瞧过了,出路,想必就在这屋子。嗯,不错,将出路设在卧房里,正是合理得很。” 他终于转动了银绞盘。这银色的墙背后,竟是个奇妙的天地。 这里,才真正是地下的宫阙,萧咪咪那几间屋子也算奢华的了,但和这里一比,简直像是土窑。 银墙后是条甬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毡,甬道两旁,有六扇门,门上挂着珠帘。小鱼儿他们走在缤纷的光影里,就像是走入了七宝瑶池,走入了天上的仙境。 小鱼儿却根本瞧也不去瞧它,只是喃喃道:“奇怪,五个人,怎会有六间屋子?难道这里还有第六个人……纵有第六个人,只怕也是不会武功的,否则那边又怎会只有五张矮几?” 说话间,他已走入了第一间屋子。 这屋子布置得竟像是女子闺房,对旁的梳妆台上,居然还放着整套的梳妆用具,床后面居然还有个马桶。 这一下,小鱼儿倒真是怔住了。他瞪大眼睛,失声道:“是女的……这里的主人会是女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绣花的帐子,略垂下来。 小鱼儿掀开帐子,床上直直地躺着具骷髅。发髻、环佩,还都完整地留在枕头上,自然是个女子。 第二间屋子,还是间女子的绣房,床上躺着的还是个女的。第三间、第四间,全都是如此。 小鱼儿直是摇头,苦笑道:“原来这里非但不止五个人,也不止六个人,原来这些武林高手是带着老婆来的。他们被人害死,连老婆也被人害死了。” 江玉郎道:“看来这些女子全都是被人点了穴道,然后才慢慢被饿死的。” 小鱼儿道:“这种死法,大概是世上最不好受的死法了。下手的这人,心肠看来竟比你还毒,手段竟比你还狠。” 江玉郎虽然垂下了头,连脸都没有红。 他走入第五间屋子,又掀起了床帐,叹道:“人真是奇怪得很,纵然明知这床上还是副女人骨头,还是忍不住要掀起帐子来瞧一瞧。” 他话未说完,就知道自己弄错了。这床上竟有两具尸身,一男一女,男人面朝下,脊椎竟已被打得粉碎,显然是一击之下,便已毙命。 小鱼儿吐了口气,道:“这才真正是第五个人。” 江玉郎道:“那第六间屋子,只怕就是他的……” 小鱼儿掀开了第六间房子的珠帘,他往屋子里只瞧了一眼,整个人突然被骇得呆在那里。 火光闪动下,一条头戴珠冠、满面虬髯的大汉迎门而坐,双手按在桌子上,竟似要作势扑起,骤眼望去,只见他浓眉如戟,环目圆睁,满脸杀气,仔细一瞧,他眼鼻七窍之中,俱都流出了鲜血,只是血迹早已干枯,是以瞧不清楚。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这人原来也死了。” 江玉郎摘下颗珠子抛过去,击在这虬髯大汉身上,只听“笃”的一声,珠子竟又被弹了回来。 这人的身子竟坚硬如石。 小鱼儿道:“这莫非只是个木偶?” 江玉郎道:“是人,死人。” 小鱼儿叹道:“说他是木偶,他的确像是个人,但说他是人,又怎会硬得像木头一样?” 江玉郎一言不发,走过去掀起了帐子。 床上,果然也躺着一个人,女人,绝色的女人。她身子果然也完整如生,一点也没有腐坏,若不是脸色铁青得可怕,她实在可算是世上少见的美女。 事实上,江玉郎简直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脸色纵然铁青,江玉郎纵然明知她是死人,但瞧过一眼后,仍不觉有些痴了。 小鱼儿叹道:“这女子活着的时候,想必不知要有多少男人被她迷死,萧咪咪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个丑八怪。我真不懂,她的尸身为何也……” 江玉郎沉声道:“这两人的死法和别人不同,他们是中了一种极奇怪的毒而死的。这种毒性竟可以使他们的尸身永不腐烂。” 他叹了口气,缓缓接道:“看来,她对自己的容貌极为珍惜……这原本也是值得珍惜的。” 小鱼儿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自杀的?” 江玉郎道:“别人若要杀她,何苦去寻如此珍贵的毒药?” 小鱼儿点头道:“这也有道理,只是……这男的又如何?瞧这男子死后数十年还有如此气概,生前想必是个好角色。” 江玉郎道:“也许,他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小鱼儿道:“不错,他看来的确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江玉郎道:“若说那五个人都是被他杀死的,他自己又是如何死的?他的妻子又为何要自杀?他和那五人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花费这许多人力物力来造这地下的宫阙?他为何要藏得如此秘密?” 小鱼儿苦笑道:“你这么一说,把我的头都说晕了。” 两个人虽然都聪明绝顶,但还是打破头也猜不透这秘密,两个人的眼睛虽然都不小,但却谁也没有瞧见枕头旁还有本绢册——他们若瞧不见这本绢册,就一辈子也休想猜得出这秘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