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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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金轮普照。

    郑义领二百人,同楼喻的二百府兵运石上路。

    离开庆州府时,楼喻只有二百人,如今白得两百“护卫”,这一路更安全了。

    郑义等人匪气很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从宜州一路前行,居然无人敢惹。

    至于大股起义军,目前还没有出现在这一带。

    八月廿七黄昏,车队抵达桐州地界,众人在野外露宿一夜。

    翌日一大清早,楼喻刚起身,就见到冯二笔喜气洋洋地过来,手里端着碗。

    “少爷,今日是您的生辰,这是奴赶早去附近农家,亲手给您做的长寿面,您快尝尝。”

    楼喻愣了一下,他把生日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面条细软绵滑,上面卧着一枚鸡蛋,卖相还不错。

    楼喻由衷赞道:“有心了。”

    冯二笔乐得眼都笑没了,他没什么大志向,就只求能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一辈子。

    一碗面足以饱腹,楼喻吃完擦擦嘴,正要宣布启程,杨继安和孙静文相携跑过来。

    得,又是祝他生日快乐的。

    杨继安嘴甜,说了一箩筐贺词,孙静文安安静静等他说完,才捧出一个锦囊,送给楼喻。

    “少爷,这是继安哥哥和我一起送您的生辰礼。”

    楼喻笑着道谢,接过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毛发雪白,两眼通红,憨态可掬,实在可爱。

    “听说您属相为兔,我便做了这个。”孙静文惭愧地低下头。

    她没有能力送更好的。

    楼喻指指兔子的红眼睛,问:“这要不少钱吧?”

    杨继安挠挠头,嘿嘿一笑。

    反正他和静文妹妹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楼喻将兔子小心放回锦囊,塞入怀中:“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们。”

    两小心满意足离开。

    楼喻略微等了等,没等到下一个,只好起身宣布前进。

    行路时,矿石是由郑义带人押送保护的,楼喻等人就悠闲地跟在后头。

    不是他们不出力,而是郑义等人将矿石看得很紧,大概是防备他们偷偷运走矿石。

    午时,车队行至一处小镇,众人席地休息。

    冯二笔凑到楼喻耳边,小声问:“少爷,难不成咱们真要走到京城?”

    他倒不是不愿走,就是心疼殿下受罪。

    楼喻抬首,但见天穹高阔,碧空如洗。

    他轻轻一笑:“不走了。”

    京城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他呢。

    冯二笔眼睛一亮:“真的?”

    楼喻颔首,对身旁霍延道:“随我去找郑义。”

    两队人马各自为政,泾渭分明。

    郑义一直注意着他们,见二人起身往这边来,不由坐直了身体。

    “义王,”楼喻面露难色道,“我自小就有病根,跟着大家走了几天,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

    郑义见他身形单薄,面无血色,看起来确实身体不好,不由心生忧虑。

    他还指望郁先生搭上紫云观这条门路呢。

    “那该如何?”

    楼喻虚弱地倚靠霍延,出气多进气少道:“若是继续奔波,我担心还没到京城就会撑不住。我身体事小,耽搁了大事可不行。”

    “要不咱们歇个一两天?”郑义问。

    楼喻摇摇头,“不可。紫云观观主每次论完道都会闭关数月,若是路上耽搁一两天,恰好撞上他闭关,岂不是还要再等数月?”

    郑义这下真急了,闭不闭关他不在乎,只要在此之前能给他的矿石定个高价!

    “要不然,给你找个牛车坐坐?”他只能想到这个主意了。

    马车不敢想,毕竟马是稀罕物,赁不起。

    “义王啊,”楼喻苦笑叹气,“若入了京城地界,旁人皆乘坐马车,唯有咱们坐牛车,你觉得紫云观会让我进去吗?”

    郑义:“……”

    他虽是个不怕血腥的屠夫,但骨子里对皇权还是敬畏的。

    天子脚下,他总不能跟紫云观的守卫们起冲突吧?

    他无奈道:“桐州距京城这么远,谁愿意捎咱们?”

    楼喻厚着脸皮:“钱到位就行。义王,此次入京是为了赚钱大计,你又何必在乎这些小钱?”

    郑义一脸肉疼的表情:“要不,郁先生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马车。”

    “好。”

    楼喻果断回去,吩咐冯二笔去镇上找两辆马车。

    冯二笔乐颠颠地跑远。

    刚转到街角,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他正要惊叫出声,就被人捂住嘴。

    “是我。”

    冯二笔瞪大眼,终于回过神来。

    “三墨,你怎么在这?殿下不是让你严密监视府衙吗?”

    冯三墨没工夫跟他解释,道:“马车我已按照殿下吩咐备好,你带回去便可。”

    他顿了顿,撇过脸去:“给殿下的生辰礼,我已放在车内,你别忘了替我送给殿下。”

    冯二笔瞅着他耳尖发红,不由暗笑。

    他这弟弟真是容易害羞。

    “知道了,不会忘的。”

    片刻后,冯二笔带着两辆马车回来,惊呆郑义等人下巴。

    郑义忙不迭跑过来,“不是只叫一辆吗?怎么叫了两辆?!”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楼喻一脸无辜:“人穷不能志短,咱们需要排场,京城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义王愿意让人瞧不起?”

    “……”

    其中一个车夫适时开口:“盛惠二十两,先交五两定金。”

    郑义等人:抢钱啊?!

    “义王,等到了京城,郁某入了紫云观,还用在意区区二十两?”

    郑义忍着气,万般不舍地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车夫。

    楼喻终于明白郑义为何没能成功了,因为他太抠了。

    “两辆马车,你一辆,剩下一辆谁坐?”郑义问。

    楼喻到底没太黑,好心建议:“不如义王也享受享受?”

    郑义一想也是,钱都花了,何不享受一次?

    于是钻入第二辆马车。

    楼喻带着冯二笔进入车厢后,冯二笔立刻从暗屉里取出一个木匣。

    木匣方方正正的,上面也没什么花纹,看着就古板。

    “少爷,这是三墨送您的生辰礼。”

    楼喻惊讶,没想到三墨还会送礼物,稀罕啊。

    他打开一瞧,是方质地上乘的砚台,的确是三墨会送出的礼物,中规中矩。

    他笑眯眯地收下,“三墨有心了。”

    冯二笔趁机问:“少爷,您不是让三墨监视那些人吗?为什么三墨会在这?”

    楼喻解释道:“三墨一直暗中跟着咱们。”

    “那庆州……”

    楼喻笑道:“这才几日,府衙不会出事,要出事,也得等我到了京城。”

    “三墨也会去京城?”

    楼喻颔首:“等咱们真正入京,他就返回庆州。”

    他这一路上,又是扮流民,又是入三斤坡,又是运矿石,若没有冯三墨暗中准备好,届时他到京城,拿什么祝寿?

    冯二笔了然,三墨真辛苦!

    马车外,霍延不由碰了碰藏在怀里的东西。

    他耳力不俗,知道连冯三墨都送了生辰礼,不由有些心乱。

    眼见今日就要过去,阿煊和阿琼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当然,还有他自己准备的礼物。

    他该怎么开这个口呢?

    星垂平野月如钩。

    霍延守在马车旁,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物件,踟蹰盯着车帘。

    楼喻就在车里,车里点着蜡烛,蜡烛的光透过缝隙,与夜幕上的星光隐隐争辉。

    要不,他直接将生辰礼放到车里?

    霍延略感几分头疼。

    以前在京城,他不是没送过平辈人礼物,但那时候他有小厮帮忙跑腿说场面话,不用他自己亲自出面。

    如今面对楼喻,他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吧,觉得难以启口;不说吧,又觉得失了礼数。

    杨继安起来小解,看到霍延在马车旁走来走去,一副失神茫然的模样,便上前低声问:“你怎么了?”

    看到霍延手里的东西,他福至心灵:“你是不是要送少爷礼物?”

    霍延面无表情:“……帮阿煊和阿琼送。”

    杨继安捂着嘴,以防自己笑出来。

    他以前就觉得霍延别扭,现在看来是真别扭,送个礼物都这么犹犹豫豫的。

    他道:“不就送个礼物吗?直接给少爷不就行了?难不成比杀人还难?”

    “……”

    杨继安摇头叹气,“你慢慢磨吧,等到子时,殿下生辰都过了,要是阿煊弟弟和阿琼妹妹知道你没及时送,肯定要怪你的。”

    言罢潇洒离去解手。

    霍延低头,想到临行前两小的殷切嘱托,便下定决心,行至楼喻侧窗边,轻轻敲了敲。

    小帘掀起,楼喻的脸露出来,烛光因风动了一下,楼喻连忙伸手去护,对霍延道:“到车上来。”

    霍延只好入了车内。

    马车内部空间不是很大,容楼喻一个人还算宽敞,可惜霍延身高腿长,他一进来,整个空间就变得逼仄起来。

    “什么事?”楼喻问。

    霍延沉默几息,忽然将手中的东西往小几上一放,垂首低声道:“这是阿煊和阿琼送你的生辰礼。”

    楼喻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多人记得他生日,连两小都准备了礼物。

    他看着几上两件礼物,问:“分别是谁送的?”

    霍延道:“竹扇是阿琼亲自做的,木兔是阿煊做的。”

    竹扇轻巧素雅,扇柄触手温润,没有丝毫毛刺,可见打磨得极为圆滑。扇坠用素色丝线编织而成,别有意趣。

    楼喻展开一观,不由赞道:“好扇,好画。没想到阿琼小小年纪,丹青之术如此了得。”

    霍延不由伸手蹭了一下鼻尖,眼神有些躲闪,没吭声。

    “我正缺把扇子,”楼喻笑容灵动,“阿琼送得恰到好处,我很喜欢。”

    他又拾起木头做的兔子。

    木制的兔子看起来有些憨傻,但丑萌丑萌的,甚是有趣。

    楼喻放在掌心把玩,一不小心不知碰到哪里,兔子忽然舒展四肢,躯干拉长,竟自己走了几步。

    他惊讶看向霍延:“这是……机关术?”

    霍延点点头,“他喜欢玩这些。”

    楼喻:牛掰啊!

    他由衷赞道:“阿煊竟有此绝技,实在不凡。”

    楼喻将机关兔放在小几上,按了下尾巴,机关兔便在小几上往前走,到了边缘才停下。

    他唇角含笑,心中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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