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终究是错的-《步步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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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乾在一旁默不作声吸烟,仿佛什么都了如指掌。
赵队明白问我是问不出什么了,他和冯斯乾握手道别,何江随即开下半山腰。
车泊在澜春湾,冯斯乾打横抱起我,抱进二楼主卧,将我放在床上,然后去浴室调试洗澡水。
我等他出来,“冯冬呢。”
我哑巴了一路,终于肯开口。
冯斯乾的衣服也湿了,他解着衬衣纽扣,“在婴儿房睡觉。”
我泪眼汪汪摊开手,他清楚我的意思,好半晌,他命令何江,“把冯冬抱来。”
冯斯乾解开所有扣子,精壮紧实的胸口完全敞露,在床边坐下,注视着我。
我蜷缩不语,可怜极了。
他伸手,掌心包住我凉浸浸的脸蛋,“韩卿,今晚是我永远不想再回忆的一晚。”
我看着他。
他再度拥住我,吻我眼角的泪痣,“把你揣进口袋里,随时带在身边就好了。”
我笑了一声,“那你不厌烦吗。”
他沉思了一会儿,“厌烦。”
我仰起头,冯斯乾闷笑,“是你厌烦我。”
“冯斯乾。”我喊他名字,“你和程泽在梅园的对话,是真的吗。”
他嗓音清清淡淡,“不是真的,我哄傻子的。”
“程泽傻吗?”
冯斯乾笑意越发深,“和他有什么关系。谁问我谁是傻子。”
我懊恼捶打他,“我险些死在山上!”
他擒住我手腕,攥在手心,“害怕吗。”
我说,“谁不怕死啊。”
他凝视我,看破一切的透彻,“既然害怕,还不说实话。”
我笑容敛去,抽出自己手,“我说得就是实话。”
冯斯乾意味不明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
何江很快抱着熟睡的冯冬进屋,我身上寒气大,不敢贴得太紧,生怕冻着他,只虚虚实实环在臂弯里,他睡相很甜,嘴巴抿着,和冯斯乾一模一样,非常安静好看,我小心翼翼触碰他卷翘的睫毛,“胖了。”
冯斯乾嗯了声,“小孩子长得快。”
何江说,“我亲戚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冯斯乾也逗弄着孩子,“希望他以后生活在危险中吗。被跟踪,暗害,成为他胁迫我们的软肋。”
我轻轻拍打冯冬的手一顿,冯斯乾观察我的反应,然而我没什么反应,我将孩子递回何江,“你呵护他,我不担心。”
他神色喜怒莫测,怒意更多,从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睛渗出。
我不再看他,赤脚走进浴室,关门的一霎,我揭过缝隙窥伺,冯斯乾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脱掉衣裳,从头到脚沉入水底躺平,眼前反复闪过林宗易的面孔,我知道他落了一滴泪,在他质问我怎么忍心捅他一刀的一刻,他舔去的不是雨水,是铁血硬汉滚烫的那一滴泪。
我和林宗易之间,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盘,向左向右皆是错,没有正确的出口。
热烈过也怨恨过,他动过一分情,我真心依赖过,可再如何纠缠下去,错的终究是错的。
我捂住心口,他冒雨离去的背影,他的每句话,此时在我脑海回荡,隐约生出一丝钝痛。
我顾不上后患无穷了,我只是不愿再捅他第二刀。
我清洗到一半,冯斯乾推开门,他穿着崭新的棉质衬衫和长裤,一身清清冷冷的雪白,颀长的轮廓在更为浓郁的白雾深处,显得英气逼人。
他松了松领口,“需要我吗。”
我指着搭在浴架的藻花,他一言不发靠近,略微俯下身,柔软的藻花细细摩挲我颈侧,他指腹沾满尼古丁的味道,野性厚重,夹杂一缕檀木和晚香玉,像没有解药的毒品,我贪婪闻它,着迷上瘾。
正对浴缸的大理石墙壁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冯斯乾从镜中凝望我。
我长发披散,胸脯袒露,面部点缀着纯净的水珠,肌肤每一寸散发出莹亮妩媚的光泽。
如此不禁风浪,娇弱温柔,像一朵清丽的白玉兰,收敛了勾魂摄魄的风情,那样不堪一击,惹人怜爱。
冯斯乾搓磨干净,将藻花泡进水里,一池透明的水覆着一具身体,赤裸而舒展,我手臂虚浮在水面,他拢住长发捋过我头顶,露出苍白的面容,“还冷吗。”
我仍旧呆滞,始终没有缓过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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