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以为我不忍心对你下手-《步步深陷》


    第(1/3)页

    我伏在床沿,冯斯乾背对我取出衣柜内的睡袍,他披上,腰带垂在膝盖要系不系,开冰箱拿冰水。

    他不止一次提到孩子的事,我看得出他有点动真格了,不论他是真心想要亦或为了恶心林宗易,一旦怀孕,就如同给我上了枷锁,彻底插翅难逃。现在他眼皮底下我一举一动都受限制,既不敢冒险去买药,更不敢赌运气,万一赌输中招了,就出大乱子了。而且必须他自己打消念头,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长久。

    基于此,我只能玩一把狠的,反向操纵他的心理。假装动了歪心思逼他,以冯斯乾的慎重多疑,必然让这段婚外恋控制在自己能驾驭的范畴里,尽量减少后患。

    我赤脚进浴室,伫立在花洒下,一柱水流喷出浇在身躯,我听见门锁拧动的声响,面前涂满雾气的镜子里逐渐投映出两副轮廓,一副纤弱白皙,一副同样白皙却高大俊挺,犹如一堵遮天蔽日的墙壁,将纤细的轮廓从背后深拥入怀。

    冯斯乾圈禁我在寒冷的瓷砖和他胸膛方寸间,我仰起头,他双手流连过我长发,由额头捋向脑后,热气熏燎,我红润迷离的面庞在苍白灯火下发着光。

    他在我耳畔问,“真想我离婚。”

    我掬起一抔水,扑在脸上,不回答他。

    女人毫无掩饰有问必答,会被男人拿捏住,男人识破了女人的想法,女人便处于劣势,翻什么风浪搞什么花招都很难。我越是不答,冯斯乾越是欲罢不能,渴望探知我的心思,纵容度也越大。

    他贴缠我脊背,嗓音喑哑,“你安得什么心。”

    冯斯乾话音才落,他勒住我脖子,迫使我扬起脑袋,“林太太演戏钓我上钩,似乎很上瘾。”

    我心脏咯噔一跳,故作镇定问,“我钓你什么。”

    他臂力丝毫未减,仍旧牢牢地压住我颈侧剧烈跳动的脉搏,“殷家接连出人祸,殷怡是我发妻,这个关头你要我离婚,怎么,林太太设局陷害我身败名裂,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吗。”

    我顿时松口气,还好他猜疑的方向错了。

    我任由热水冲击着皮肤,“冯先生也知道她是你发妻。那天在医院,我从殷怡的眼中,察觉到她后悔了。”

    他手拢起我乌黑的发根,“是吗。”

    我凝望天花板海浪一般的装饰,“失去情人又失去孩子,她不懂经商,没有事业,后半生只有依靠你。”我偏头,“女人的醒悟,往往在一刹那。”

    月色从窗柩蔓延,与水色相融,冯斯乾在月色与水色交集的深处,他把玩头发里隐匿的耳环,一颗细小的墨蓝色宝石,是林宗易连同婚戒一起定制的,和我锁骨下方的粉钻项链契合又相衬,“林太太终于学乖了,没再摘下它。”

    我摸索开关调低水温,“殷沛东是你撞的,你要阻止他回华京,又不能草率闹出人命,所以撞个轻伤,即便林宗易出面追查,你也能大事化小。有钱人最怕死,无论殷沛东疑心谁是凶手,他当务之急看重的是自己平安,平安和利益冲突了,他就放弃利益,不然没命了利益有什么用。何况你早在华京扎了根,殷沛东自知不是你对手,他唯一能牵制你的只剩下协议了。”

    我转过身,眉眼千娇百媚却不笑,风韵冰冰凉凉极其拿人,“深谋远虑的冯先生被一纸协议困在了局中,妻子婚内出轨三年,你做不到冰释前嫌,一拍两散又舍不下权势的巨大诱惑,除非殷沛东死了,不过我猜,他死之前一定为殷怡谋划一个制衡你的保障。”

    冯斯乾手臂和腰腹的肌肉被浸湿,线条壁垒分明,他没有回应什么,整个人深不可测的平静。

    我踮起脚,搂住他肩膀,“比如殷沛东手中9%股份,以及章徽荣保驾护航。”

    冯斯乾眼底含笑,“林太太聪明过头了。”他拨开我粘在面颊的发丝,“这样聪明的女人,绝对不能逃出我掌控,放任你去任何男人身边,都是养虎为患。”

    我吮着他胡茬的水珠,“留下我更麻烦,殷怡从前想离婚,如今她不想了,她对你的心态产生了变化,导致我的存在很碍她眼,你如果求稳妥就该割舍我,先安抚她,争取把股份骗到手。”

    冯斯乾笑容愈加深邃,“林太太很为我考虑。”他手骤然一发力,紧紧摁住我在他怀里,“可惜我不领情。安抚她并不妨碍我纠缠林太太。”

    我笑意在这一刻完全敛去。

    我试探了一下冯斯乾占有我的决心,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多,这意味着林宗易要花费非常大的代价才能帮我离开,就看我挖到的工程内幕值不值这价了。

    我清洗干净走出浴室,一名酒店员工敲门,冯斯乾开门接住一盒药,返回里间扔在床上,我瞥了一眼,是紧急避/孕药。我按捺住内心奸计得逞的激动,表面不动声色,甚至流露失望和自嘲,“我一提离婚,冯先生怕了?”

    冯斯乾用毛巾擦短发,他答非所问,“你想生。”

    我半真半假,“来得及吗,两三次没吃了。”

    他把毛巾搭在沙发背,揭过昏黄的暖光与我对视,“珠胎暗结,那就是天意。”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