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地骗地-《重生之东宫有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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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哼哼唧唧我又听不懂!姓江的那个家伙和他儿子哼哼唧唧也就罢了,大哥也跟着哼哼唧唧,两边一起哼哼唧唧,我想想都要做噩梦了。”唐云忠心有余悸地掸了掸胳膊,最后还是没忍住拽了我袖子一把,“你再不来我感觉我都要憋疯了。”
“别拽别拽。”我一路都快跟着小跑了,不服不忿地瞪了一眼比我高了一个头多的唐云忠,“你一步抵得上我两步,我都快跑起来了。”
“你们六监官服就是这点不好,绑得恨不得跟个捆蹄似的!”唐云忠不反省自己,还嫌弃我们六监的官服,“你快点啊,把大哥和他们那边老狐狸放在一起我可不放心!”
我小跑跟上他,哼哼唧唧地抱怨:“不放心还出来放风!”
江家内设并没有太多北方的风格,反而像极了我家乡下河一代民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山石流水曲径通幽,我们在期间绕了半天才总算绕到待客的一处水榭。
周恪己见我来了,微微点点头:“许姑姑来了?”
江樵转头嘱咐背后的侍女,很快便给我也安置了一个软垫。跟唐云忠倒是挨在一起,周恪己坐在上面的主位,和江樵共饮。
我坐下后对面恰好也是一位女客,我还在狐疑对方的身份,只见唐云忠在案几下面对我勾了勾手指,我附耳过去:“你对面的是江樵家的女儿,旁边是他的二儿子,在前面那个是夫人,跟在江樵身后侍候的就是他的长子江鹤江子翼。”
我点点头,望向那位夫人,长相端庄,面容平和,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也能看出夫人年轻时曾经大约也有过风姿绰约的青春时光。不过我看向她最主要原因,是她手腕上隐约露出的一片好似烧伤的胎记,这对一个贵妇人来说,着实是过于扎眼了。
“方才侯爷所提到的屯田之法,在下以为甚妙,只不过我眼下身体虚弱,实在无法主持此事。不如这样,我外甥在北川城外有一百多亩家族私田,若侯爷不嫌弃,我可修书与他,将这些私田赠与侯爷权且做个表率。”
“江大人此言差矣。”周恪己笑眯眯地为江樵满上茶水,“如何能赠与呢、应当是大人给本侯一个机会,让本侯从令甥手下买走这一部分土地才是。”
“哎,侯爷休得礼让,您贵为北川之主,这北川土地本就都是您的,何来购买一说呢?”
“江大人此言差矣。你我都是大越臣子,受恩于圣上,这土地转让买卖本就是大事,明面上必须按照法度行事。”周恪己说得有礼有节,话到此处微微停顿了片刻,“眼下北川除了江氏,还有崔、方、沈、顾等世族,北川土地本就不多,这些家族或大或小手里都起码掌握着几百亩地,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个几千亩良田。令甥若能带头将田地卖于官府,那么势必能引大小世族效法之。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本侯将土地全部收回,自然可以将本来属于令甥的一部分悉数奉还。”
“哦?侯爷这是想置我们江氏于不义啊?”江樵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们北川诸家族之间沾亲带故,侯爷本意是想要收土屯田,然而我江氏带头,其他家族一旦知晓,我们又要如何是好呢?如何与他们解释呢?”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江氏眼下正是蓬勃的时期,那些大小世族不日都是江氏的座下宾客,又何必放在眼中?”
江樵微微一愣“侯爷此话怎讲?”
“眼下令兄在朝中大展宏图,朝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人虽偏安于一隅,却也坐拥边缘万亩田地,家资不输一方雄主。大人既然已经有了这般功劳,为何还甘心屈就,委身与北川那些坐吃空山的世族交好?”
周恪己脸上那略带几分虚假的笑意看起来有点阴恻恻的,倒真的是我完全陌生的模样:“若大人能配合屯田,一旦北川新的田亩制度建立好,这头功肯定是记在大人头上。而那些收回的田地,再过个十载到底到了谁的名下,这谁又知道呢?”
说罢,周恪己微微一笑,端起长柄水瓢,为江樵添了一勺水:“本侯年轻气盛,可能不懂大人的顾虑,不过此言皆出自肺腑,望大人深思。”
江樵神色微微一动,眼睛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周恪己的方向,忽而一声叹息:“侯爷这说得哪里的话,我是怜惜与我一同长大的北川兄弟朋友,哪里是担忧利益的事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侯爷把在下想成那不顾世交情谊之人,实在是令在下痛心。”
周恪己见其厉声呵斥,便拱手一拜:“未曾想到江大人竟然是这般仁义之人,方才那些话语倒是本侯的不是了。”
“侯爷的苦心在下知晓,然而事关北川世族,在下不可损他人而利自身。此事休得再提。”江樵冷哼一声,转过头板着脸,满脸写着义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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