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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秀娥心生感伤,姜安宁把东西放在正屋的桌柜上,腾出手来,摇晃着人的手臂,小声的撒娇:“老祖儿哪里不好啦,老祖儿最好啦!”
小姑娘的声音甜甜软软,一点点浸入姜秀娥的耳根子里头,哄得人直晕头转向,诶呦诶呦地让她撒手。
“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晃荡。”
“比不起你们年轻人,身子骨康健,经得起折腾。”
姜秀娥实在是有些拿牛皮糖似的姜安宁毫无办法。
她甚至在心里有些怀疑,莫非之前同村里人一起见到的姜安宁,是和眼前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不是用的同一个芯子吗?
怎么这性格反差的如此之巨大?
紧接着,她就更加心疼起来。
这样软乎乎的小丫头,看着就又傻又天真,也难怪会被赵家那样的人,给坑害的险些进了火窑,万劫不复。
在姜秀娥看来,姜安宁这丫头,就是纯纯傻的。
她不过就是说了那么一句,当年送人到安济坊的人是她,一句口头的话罢了,根本就没什么真凭实据。
这样子的话,从前赵家说的,也着实是骗了人。
可如今她与赵家所说所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都是空口无凭。
当然,那一年确实是她,于心不忍,生了怜悯,把姜安宁送去了安济坊。
可这样子的事情,过去了那样长的时间,姜安宁大可以不认。
偏偏这丫头是个实诚的。
赵家说,当年送她去安济坊,救了她的是赵家人。
她便相信,赵家是她的救命恩人。
掏心掏肺的对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好。
几乎是榨干了自己。
如今换成是她来说,她才是当年真正救了这丫头的救命恩人。
这丫头便也丝毫不怀疑信了。
又开始把当初对赵家的那份掏心掏肺的好,换到了她的身上。
姜秀娥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这丫头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怎么就这么愚蠢天真的,拿谁都当好人呢。
这丫头难道就不怕,她也不过是下一个,吸血虫似的赵家?
“傻儿啊!”
瞧着姜安宁孺慕天真的笑颜,姜秀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个傻儿。”
“我哪里傻了?”姜安宁一脸的不服气。
更加惹得姜秀娥怜惜,轻声哄着她:“好好好,是老祖儿说错话了,我们安宁丫头啊,可聪明着呢。”
姜安宁这才满意了些,软糯糯的赖在人怀里,喊着老祖儿。
姜秀娥“心肝儿肉啊”的,喊了一通,倒是真有几分祖孙慈爱孺慕的样子来。
祖孙二人,又和和气气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姜秀娥没有提及关于村里的秘密,只随和的跟人念叨些家常。
姜安宁听的认真,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更没有询问什么旁的事情。
双方都在悄无声息的试探着对方的目的来意。
“时候也不早了,该是准备起来了。”
姜秀娥感觉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去了厨房。
杀鸭子的活儿,她没有让姜安宁沾手。
姜安宁就乖乖巧巧地在旁边扒蒜。
清理干净的鸭子,被姜秀娥一刀斩成两半,下锅煎至两面金黄。
热锅热油,撒了一把葱姜蒜花椒大料下锅,爆香。
随后放入煎好的鸭子。
“这酸梅酱,还是你娘在时教我做的呢。”
姜秀娥似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自打你娘去世以后,我也很久没做过这酸梅酱了。”
“不过是去岁,才又重新做了两瓶。”
“本来是想着送去给你的,寻思着你兴许是爱吃这一口的。”
她叹了一口气:“可是啊,我又担心,你会睹物思人,再因为这两瓶酸梅酱,反而会害了胃口。”
“我就这么纠结着,一时间倒也没什么机会把东西送出去。”
“更不要说,你那个时候被赵家人盯的紧。”
“那张氏看你就跟看金饽饽一样,生怕会有哪个接近了你,把你给拐带走了,没办法再让他们一大家子吸血。”
“轻易是不会允许咱们这些人靠近你的。”
“所以我也担心,这东西送过去了,会不会让你心生哀思先不说,指不定被那张氏瞧上了,你连见都见不着这东西,更是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姜秀娥坦坦荡荡:“我这个人就是如此小气,可见不得姓赵的那一家人,白白占了我的便宜。”
“后来这东西,便也就这么的在我家里头搁着了,始终没能送出去。”
“如今倒是可好了。”
“你过来了,我这酸梅酱也有了用武之地。”
姜秀娥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头,挖了足足两大勺的酸梅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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