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诸神的黄昏(7)-《反叛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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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鸣过后,每个人都不得不提高音量说话,战斗指挥室里每个人都神情焦躁的扯着嗓子在喊,如同在吵架。

    白秀秀环顾了一圈,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战斗指挥室重归宁静,她淡然的说道:“我这样做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选择。想要逃走我们只能乘坐潜艇,你们觉得星门会让我们这样轻易的逃走吗?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能激活载体了,十二个小时漫长的窗口期,只要被发现了,就完全无力反抗。我可以告诉大家,星门完全清楚‘行者’的全部数据,不要觉得还有行者能够保底........”

    众人全都沉默了,表情也陷入了绝望。

    “可......”张左庸苦笑了一声说,“至少乘坐潜艇还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不......”白秀秀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的决定看上去像是一种自我放弃,但我想说,作为太极龙的一员,我绝不会放弃,我和你们一样想要活着回去,但越是这样,就越要清醒,怎么选择才能为我们增添哪怕百分之一的生机。我认为留在三号舰上是比乘坐潜艇逃走更好的选择。”

    “您的意思是坚持到四号舰队来援吗?”李源凯抬起手腕上乌洛波洛斯看了一眼,声音沉重,“现在才七点十六分,距离十一点还有三小时四十四分钟......您觉得我们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听到又有这么多四,众人的面孔更加沉郁,有人低声说:“md,又是该死的四!艹~~”

    白秀秀沉默了须臾,轻声说道:“除了四号舰队,我还在等另外一个人到来,就是他告诉我陈少华背叛了组织,我们有遭遇的袭击的可能。也是他告诉我往白令海的方向走.....”她微笑了一下,坚定的说,“我相信他会来。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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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12月28日,东京时间晚上7时。

    千岛群岛海域。一队数量庞大的潜艇破开了密集的鱼群,顺着阿拉斯加暖流直下北海道海域。

    “我们已经过了北方四岛,你看你准备走那条路线?”

    “成默确定神风不会管我们?”

    “这个你应该问成默。”

    “那就不管了,我就大摇大摆的走津轻海峡。”

    “会不会太嚣张了点?”

    “怕什么?津轻海峡属于公海通道又不是我划定的。”

    “有种啊!杜冷。”

    “不过,颜复宁你只给我七艘潜艇是不是太少了?”

    “揍棒子,七艘都多了......”

    “你说的也对。那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希望我们还能在太平洋再会。”颜复宁意味深长的说。

    “我相信能。”杜冷停顿了一下,握着无线电麦克风回答道,“成默的运气一向不错。”——————————————————————

    2024年12月28日,东京时间晚上8时。

    横虚赫。

    轻盈的波涛声中,夜晚的横虚赫港灯火通明,灯光刺眼的探照灯将远处的星门军港照耀的恍如白昼,红色的吊塔之下能够看到一艘星门的伯克利级驱逐舰正在进行繁忙的整修,在它的旁边则停着三艘海上保安厅的舰船,相比以前的桅杆林立,白人黑人来来往往,今天的横虚赫无论是船,还是人都少得可怜,除了一些穿着星门战斗服的士兵在巡逻,实在是异常宁静。

    在横虚赫星门军港的附近有一座三笠公园,这里固定有赫赫有名的全球三大纪念舰之一的三笠号。这艘战列舰就是对马海战中打赢恩诺思的东乡平八郎的旗舰,一直是神风海军的象征,如今被镶嵌在三笠公园的岸上,成为了一艘纪念舰。

    星门军港辉煌的灯火与三立公园的昏暗互为映照,悬挂着z字旗的三笠号沉默的潜伏在阴影中。晚间来公园的人不多,只有几对恋人在海边徜徉亲吻。还有两三个孤独的拾荒者,他们提着麻袋坐在长椅上,和身旁的狗一起眺望着大海深处,似乎在回忆着往昔的荣光。

    寂静中,密集的脚步声打破了安宁,惊起了站在栏杆上的海鸥,也让那些吻得入神的情侣感觉到了不安。拾荒的老人和狗一起看向了公园的入口处,一群穿着海军制服的神风军官正向着三笠号走去。

    在那群身着白色制服的军官中间,最为耀眼的不是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日夲海军大将牧野光太郎,而是落在他身后一点,穿着黑色羽织腰间挂着日夲刀的一个年轻人。

    “为什么要来这里?”浓眉大眼神似夏国相声演员朱时茂的牧野光太郎低声问。

    西园寺红丸瞥了眼在海风中招展的z字旗淡淡的说道:“因为圣将阁下是个好运气的人啊!人人都觉得打仗这种事情比拼的实力,但我却觉得,也还要看运气。并且运气这种玄学,在战争胜利因素中所占到比例还不低。比如对马海战,恩诺思的马卡洛夫刚上任就触雷身亡;黄海海战那一炮不偏不倚就正好击中太子号战列舰的司令塔;战争当日,东乡的丁字战术敌前大转弯,罗杰斯特温斯基因为薄雾错过开始炮击的机会;后来开炮,弹片又从东乡身边十几厘米的地方飞过;苏沃洛夫公爵号舵机被击中,舰首一直往右而无法操作,整个军舰在划一个很大的右弧,看起来像要摆脱联合舰队的丁字战法而向右行动。东乡判断失误,如果不是第二舰队抗命,联合舰队已经折戟于对马海战之中了,而我们神风也没有可能登上国运巅峰......”他看向了三笠号边的东乡平八郎铜制雕塑,“所以圣将阁下,是个运气好到爆棚的人啊!我们来这里,当然是要向圣将阁下借一点运气.......”(最早在西方z字旗代表的是好运,必胜和正义。日夲海军曾经模仿特拉法尔加海战中英国海军的做法,作为战时动员旗,其含义是“皇国兴废在此一举,全体将士奋发努力”。)

    牧野光太郎叹息了一声说道:“为什么要赌呢?难道我们的教训还不惨痛吗?现在的生活又不是不好。”

    “牧野大人的生活当然过的很好,可你关心过我们广大的年轻人吗?昭和男儿、平成废物、令和猛男......一代不如一代,这是我们年轻人的错吗?”西园寺红丸也叹息了一声说,“人生看不到希望啊!牧野大人。”

    牧野光太郎停在了舷梯踏上军舰甲板的入口,抓着扶手转身凝视着西园寺红丸轻声哀嚎:“可和星门作对更是自掘坟墓啊!”

    西园寺红丸站在舷梯上,稍稍仰头,正待说话,一阵冷风忽然吹过,世界在这一瞬,仿佛稍稍明亮了一下,就像遥远的黑暗中有人划开了一枚火柴。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向东南方向,却只隐约看到一点点在战栗中收缩的星光。

    像是又一颗星辰消失在了茫茫的宇宙中。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后面一个军官快步走到了他身旁,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抬头看向了牧野光太郎说:“太阳花旗帜的潜艇一队七艘通过了津轻海峡,还有一队十五艘已经过了北海道了,很快就会到达横虚赫......另外......”他停顿了一下,遥望着东南方向,在渐渐消逝的风中说,“陈康神将死了,神将之位传承给了白秀秀。”

    牧野光太郎沉默了须臾,他微颤着身体低声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还能通知星门,让李世显当替死鬼就行。”

    “这不需要你说。但现在后悔还太早了,至少得看太极龙三号舰队会不会全军覆没,如果说太极龙三号舰队全军覆没,那么就说明运气不在太极龙这边,如果三号舰队勉强逃过一劫,那就值得赌一把......”西园寺红丸迈上了台阶,一把将牧野光太郎推上三笠号的甲板,战列舰凶猛的舰炮就在两个人的眼前,他微笑着说,“赌一把大的,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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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与此同时。

    中太平洋,企业号。

    大卫·洛克菲勒屹立在窗边,捕捉到了那朵明亮的花火在千里之外稍纵即逝的刹那。

    短短的一瞬过后,天空恢复了明澈。

    大卫·洛克菲勒依旧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像是在欣赏一幅名画。

    这也确实是一幅世界名画,也许这是微弱而渺小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隆重最深刻的划痕。

    稍稍过了一会,大卫·洛克菲勒挥手招出了悬空的投影,上面跳出了约翰·克里斯·摩根那张凶悍极了的面孔,他背着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小摩根,不要犯聪明人的糊涂。想要将攻击矛头指向南方海域,必须把三号舰队彻底消灭。如果抓不到神将,三号舰队又死而不僵,就存在在东南方向被撕开突破口的可能性,从而迫使我方不得不战略退却。”他停顿了一下,稍微加重了语气,“你得考虑清楚。”

    约翰·克里斯·摩根不以为意的说:“大人,亨利已经登上了三号舰,抓到太极龙新神将白秀秀......女士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只要艾尔弗雷德做好后勤和弹药的供给工作,我保证,南方海域一定能够被我拿下......”他咧开嘴笑道,“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这个多出来的神将究竟归谁?”

    大卫·洛克菲勒缄默了几秒,冷淡恶说道:“小摩根,我家有一条祖训——不要贷款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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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神将列表更新的那一刻,围绕着全息地图争吵着太极龙指挥官们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弥漫着烟味的作战指挥室像是陡然间陷入了深邃的泥沼,所有人都被恐惧和绝望糊住了口鼻,无法说话,无法呼吸。他们双目无神的盯着全息地图,光线透过烟雾吃力的映照着一张张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干枯憔悴的面孔,如果不是那些香烟还在燃烧,制造着烟灰,他们就像是摆放在陈列室的一群没有了生命的雕塑。

    西北太平洋上三号舰队的虚拟图像变成了红色的警示标志,在全息地图上不停的闪烁,像是最后的哀求,又像是冰冷的警告。

    格力智能空调的风声大了起来,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温灼热,它转换成了冷风模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秀秀的堂哥白令才开口说道:“可惜了,没有像上次巴黎那样出现强制下线的状况。”他叹了口气,“也许运气不站在我们这边。是不是下令让白秀秀同志保留战力,立即撤离?这样至少我们能够保留住一线生机......”

    谢继礼在烟雾中咳嗽了几声,凝视着那一片已经停在了西北太平洋上的红色舰船,低声说道:“运气?”他指向了新罗半岛的某处山峰,“在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极为血腥和艰难的战斗,我们太极龙的战斗英雄杨xx曾经率领全排在冰天雪地中击退了星门八次进攻,当第八次进攻时候全排只剩下了他和另外一个受伤的士兵,他命令受伤的士兵撤离,自己则捡了把枪和一个炸药包隐蔽了起来,在星门发动第九次进攻时,他抱起了炸药包,拉燃导火索,和四十多个敌人同归于尽,完成了第九次阻击敌人进攻的任务,保护住了阵地。”他将烟把狠狠的按进了烟灰缸,“我们太极龙的战士,不相信运气,不相信有完不成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更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不要干涉前线战斗人员的想法,我们要对白秀秀同志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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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12月28日,京城时间晚上8时。

    太平洋上的战斗已经惨烈到了每一寸甲板都成了必争之地,子弹和技能毫无倦意的反复从空中掠过,或投入深海,或没入甲板和墙壁,舰岛的一侧已经布满了弹孔和技能灼烧的痕迹,硝烟经久不散,厮杀的人影晃动在帷帐般的烟尘里,远处猛一看如同暗夜中的皮影戏。这出戏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内容,只在鲜血飞溅中上演战争极端的残酷。

    不过是争夺一个入口,就反复上演拉锯战,抛洒在合金地板和墙壁上的血浆像是渗透了进去,尸体堆积在甬道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像是这样的入口,航母上有无数个。

    虽然星门的天选者们没有死亡的顾虑,但相比航母上的四、五千士兵,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加上不想破坏航母,有些投鼠忌器,让他们不得不和太极龙的普通士兵贴身肉搏。载体的防御力和恢复力再强悍,也不是能豁免所有攻击,子弹、爆炸、乃至冷兵器,只要命中,都能对载体造成一定的伤害,程度问题而已,就像蚂蚁对人的伤害在细微,蚂蚁多了,同样也能致命,更何况太极龙也不是没有针对载体的武器。

    此时这些讨厌的太极龙战士就像是工蚁,悍不畏死的阻止着星门的人搜索整艘航母,就像是在保护躲藏在蚁巢里的蚁后。

    为此亨利·斯宾塞·摩根低头看了眼舰岛入口处塞满的尸体头疼万分,他第一次觉得航空母舰是如此之大,就像是折叠起来的无限空间,相比之下,就连广袤的太平洋都显得狭小了起来。

    眼见他的载体使用时间也快要结束,他冷声说道:“不要和他们玩躲猫猫了,把这些太极龙士兵全部抓到甲板上来,逼迫我们首位女性神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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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层机库已经失守了。”

    “先守住9层和8层的楼梯出入口,然后逐步退入第8层,在第8层建立阵地,不要在第9层机库里停留......”

    通讯器里李源凯的声音在响,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清新剂的味道,等李源凯的声音消失,隐约的枪声和叫喊声就如同海浪声般在耳际回荡,这短促而遥远的声音和糅杂成了令人心惊胆战的背景音乐。

    白秀秀穿着外骨骼手持最新型号的20式突击步枪蜷缩在士兵住舱的床铺里,航母的士兵住舱类似八人火车卧铺构造,叠成豆腐块的绿色的军被,放得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都是熟悉的画面。眼下张左庸正坐在床铺中间的桌子上,端着威力恐怖的20式对着房门。而另外两个太极龙战士则一左一右趴在门边高低床的上铺。

    这间住舱位于航母平台第5层,属于普通士兵的住舱。三号舰从舰底龙骨到飞行甲板共有10层:从下往上第1层为燃油舱和淡水舱;第2至4层为主机舱、锅炉舱、副机舱以及舰载机的弹药舱;第5层主要为士兵住舱、食品舱和行政人员办公室;第6层为各种食堂、住舱;第7层为飞机修理库;第8-10层大部分为机库,还有值班室和飞行员食堂等。

    微型逃生潜艇放置在第1层的淡水舱,但那里比较空旷,没有什么掩体,不像士兵住舱更利于和敌方作战。更何况白秀秀也没有打算逃跑,因此毫无疑构造复杂的士兵住舱是更合适的作战地点。

    两百多名太极龙天选者分散在第5层和第6层,四千一百多名普通士兵和后勤人员则在第6层至第9层布置防线。

    他们都在守卫着她。

    白秀秀想要站在防守一线,但她知道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她必须力争活到最后。时间如同粘稠的浆糊,每一秒每一分的流逝都缓慢极了,叫人分外难熬。就在她屏息以待的时刻,楼上突然发生了爆炸,枪声和叫喊声一下就变得近在咫尺。

    通讯器里传来了李源凯声嘶力竭的警告,“敌方有五个天选者利用瞬移进入了第六层!大家小心.......”

    剧烈的碰撞声、炒豆子般的枪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恰好就在他们的头顶乱做一团。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对方好死不死就选择了瞬移到了他们头顶。

    屋子里的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天花板,似乎看到了涂着防火漆的不锈钢天花板在跟随着枪火声震颤。

    张左庸率先跳下了桌子,做了个转移的手势。原本卧倒在左侧上铺的战士迅速翻下了床,飞快的拉开住舱门,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住舱。

    白秀秀下了床铺,另外一个战士已经和张左庸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持枪警戒。就在她持枪走到门口时,猛然间走道上方的天花板就被激光刀刃劈开了一道裂隙,站在狭窄走廊中间的战士避之不及,上半身被长长的激光切成了两瓣,鲜血顿时在走道里炸开,像是喷泉般冲上了天花板。接着他沉沉的倒了下去,猩红的血液淌满了走廊。

    站在门侧的战士第一时间挡在了门口,被溅了满身的血点,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抬枪朝着天花板上如眼睛般张开的缝隙射击,枪声震动,于是逼仄的船舱里只剩下了近处的枪声,楼上的声音变得遥远极了。听到枪声,全部躲藏在5层住舱中的太极龙战士都打开了门,将枪对准了裂缝处。

    这个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几秒,又似乎没有。

    总之,白秀秀感觉到了短促的寂静,眼前变成了血色。悲伤这种情绪早已经不复存在,死亡在习以为常之后,也变得不再具有冲击力,只剩下沉甸甸的愤怒在胸腔里堆积,像是怪物一样随时可能突破胸腔,钻出来,吞噬掉灵魂。

    白秀秀冷静的做出了规避动作,就有一个穿着铁灰色星门作战服的天选者破开了天花板从6楼跳了下来,迎接他的是前后夹击的枪火,子弹像是密密麻麻的流光占据了整条走廊。猝不及防的星门天选者被打退了十多米远。

    然而对方轻轻挥手,一面流动着的金属墙就耸立在了走廊中央,将他环绕其中,数不清的子弹没入了液体般的环形金属墙,像是雨点投入湖泊。

    载体和普通人的战斗节奏快极了,短时间火力无法突破载体的防御,就会面临被载体群攻的风险。

    白秀秀看着金色的弹壳从枪匣里跳了出来,“叮叮哐哐”砸在地板上,她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到合适的位置射击,就感觉到船舱里的空气震动了起来,墙壁、木质高低床、挂帘、空调叶片和电视剧都在剧烈震颤,“嗡、嗡、嗡”的声音如群蜂袭来,十多秒后吸顶灯依次炸裂,整条走廊陷入了黑暗,接着住舱里的吸顶灯也炸裂开来,房间也陷入了黑暗。

    在“啪、啪、啪”的碎裂声和“突、突、突”的枪声中,白秀秀只能借助电火花和枪火在忽明忽灭中看到走廊里的情况。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高频声波攻击,于是她马上在通讯频道里大声说道:“这是声波攻击,大家把保护装置打开。”

    说话间白秀秀也按下了头盔右侧的开关,开启了保护装置,头盔进入了封闭状态,外部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通讯器里的声音,就像戴上了降噪耳机。她跨步移动到了门口,半蹲下来,将摄像头伸出了住舱门。

    掏出手机模样的智能战斗辅助装置看了眼,对方在液态金属墙盾的保护下正在幽暗的走廊里慢慢移动,银色的金属墙还能长出豪猪似的锐利尖刺,如飞镖一样朝着他所经过的住舱中狂飙。耳机里没有任何闷哼和疼呼的声音,这些声音都被智能过滤,只有报告敌方位置的讯息在耳机里流转。

    机器比人要无情。

    白秀秀觉得自己此时也是一架机器,麻木的机器。

    她没有多看敌方清扫住舱,而是仔细的观察着张左庸手中的20式所射出的贫铀穿甲弹,可惜的是如此强大的子弹也无法突破那道银色的液体金属之墙。要知道,20式配贫铀穿甲弹连普通的装甲车都能射穿,也在载体上实验过,能造成非常强的破坏,但眼下的问题是如何突破那道液体金属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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